杨功焕,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教授。 姜垣,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控烟办公室副主任。
支修益,北京宣武医院胸外科主任。 Susan V.Lawrence(李淑珊),无烟草青少年中国项目主任。
吴宜群,新探健康发展研究中心。
新闻背景
4月14日~20日是第十四个全国肿瘤防治宣传周。据报道,我国每年约有100万人死于因吸烟引起的疾病,因被动吸烟致病死亡的人数超过10万。而且肺癌成为癌症中的最大杀手。
所谓“低焦油”“淡味”香烟,只是一种误导,事实上并未减轻烟草对健康的危害。这一点,国内很多控烟专家都已经明确指出。然而对于专家的说法,健康时报记者在采访国内几家烟草生产企业时,他们的回答却是——专家的说法才是误导,“低焦油”的香烟还是比较健康的。
“降焦”国际通行做法——
在卷烟的过滤嘴上“打孔”
新探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与搜狐网健康频道前不久合作进行网上调查,结果显示,近70%的购烟者倾向选择低焦油卷烟;近60%的人认为低焦油卷烟对健康危害较小;41.7%的人认为低焦油卷烟能减少吸烟者患癌症的风险,甚至25.2%的人认为会低焦油有助于戒烟。
这个结果说明,烟民们还是抱有幻想希望通过工艺改进让卷烟变得“低危害”甚至健康起来。真实情况又如何呢?
专家提醒广大烟民,如果仔细看卷烟的过滤嘴,就能用肉眼看见一圈或两圈透气孔,正是这些不起眼的透气孔欺骗了吸烟者几十年。
烟草公司在过滤嘴周围打一圈或多圈的透气孔,这样,在吸烟时,会有一部分外界的空气通过这些透气孔被吸入,从而稀释被吸入的烟草烟雾,降低机器所测得的焦油浓度。
然而菲利普·莫利斯公司(万宝路生产商)1977年的一份研究报告称,吸烟者实际摄入的焦油量要高于烟盒上标注的焦油量。专家解释,这可能是吸烟者吸烟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用手指夹住或用嘴唇衔住这些小孔,所以在实际吸烟过程中,这些小孔并不能真正起到稀释烟草烟雾的作用。
另外,焦油是香烟中代表性的致癌物质。吸“低焦油”卷烟的人会觉得自己手里的卷烟没有危害了,所以很容易使劲把卷烟烟雾吸入肺部深处,使腺癌多发区末梢部的烟雾吸入量增加,这样吸烟者反而比过去吸入更多的焦油及其他致癌物质。
还有,焦油只是卷烟中有害物质之一,低焦油香烟并不减少和心梗、心绞痛有关的一氧化碳的含量,也不能减少放射性元素如多环芳烃等致癌物。
烟厂说法——
“低焦油卷烟还是比较健康的”
如何降低卷烟焦油含量是各国烟草制造商一直不懈努力的目标,比如加个过滤嘴。1976年,世界上第一支焦油量低于16毫克/支的低焦油卷烟诞生。1998年,焦油含量10毫克中南海卷烟诞生,这被称为“中国第一支最低焦油含量产品”。本着国家烟草专卖局制定的“降焦减害”的工作思路,2004年7月1日起,国家烟草专卖局规定,凡盒标焦油含量高于15毫克的卷烟不允许进入交易市场交易。
从此以后,烟草制造商以“高香气、低焦油、低危害”为产品开发方向开发了一系列低焦油卷烟,比如10毫克、8毫克、3毫克,甚至1毫克,这一举措立竿见影,不但成功地使烟民相信低焦油是低危害,而且还提高了烟草的销售量。
北京卷烟厂技术中心工作人员日前接受记者采访时仍然认为,低焦油卷烟还是比较健康的,控烟专家的说法是在误导烟民。
该工作人员介绍,实现低焦油的方法主要是在烟叶中使用一些特殊处理方式,让其充分燃烧,并将焦油的含量降低,同时通过过滤嘴使用一些特殊材料,让其降低焦油的浓度和过滤有害物质。
湖南长沙卷烟厂技术中心负责人也指出,除了孔洞以外,为了使焦油充分燃烧和降低焦油浓度,他们也添加了一些助燃剂以及催化剂。但是具体是哪种催化剂,他并没有说明。
同样身为烟民,北京卷烟厂的一位工作人员承认习惯了吸高焦油香烟的人,吸低焦油烟会感觉烟气量不够,“因为觉得烟气量不够,所以要大口吸烟,”但是他又称:“根据自己的经验,大口吸烟深吸到肺的情况不多,现在更多的人都是把烟吸到嘴里然后吐出去。”
世界卫生组织——
“低焦油”“淡味”等是虚假和误导性的
英国医生吸烟与肺癌研究发现,1971~1991年间的英国男性医生标化肺癌死亡率比1959~1971年间的上升了19%,即由原来的264/10万增加到314/10万,而同时期英国烟草的标准焦油量大幅度降低。且男性肺癌死亡率呈下降趋势,但是男性吸烟者的肺癌死亡率却在上升。美国的研究结果同样没有证明,吸低焦油卷烟会降低吸烟的危害。
基于这些事实,美国国家癌症研究院的报告认为,低焦油能降低吸烟者的健康风险是“欺骗性”的。随后,美国政府一纸诉状把各大烟草公司告上法庭。
2006年8月17日,美国联邦法院地区法官Gladys Kessler对烟草标志性诉讼做出最终判决:烟草公司“为了保持人们吸烟,维持公司收入,虚假地营销和推广低焦油/淡味卷烟比全味卷烟危害小。”并禁止卷烟公司“使用表明较低焦油释放量的任何描述词……以传达这些卷烟危害较小的虚假印象。”
不久,这个判决被世界卫生组织吸纳,并在《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第11条中指出,“淡味”、“低焦油”、“超淡味”和“柔和”等术语是虚假的和误导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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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开始检测烟草中焦油等有害物质的含量:用机器模拟人吸烟,每分钟吸一次,每次吸入烟雾35ml,持续2秒钟,测量吸入烟雾中焦油的含量。FTC每年公布测试结果,要求烟草公司把结果标注在烟盒上面,即为标准焦油量。根据标准,焦油量不超过6毫克为超低焦油卷烟,7~14毫克为低焦油卷烟,15毫克及以上为普通卷烟。我国也实行FTC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