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强势的榜样说客
任何不利的议案都能数年无果,无论是谁掌权!美国制药行业的说客实在太强大了,可以说“是对国会开展工作最有效的游说团体”。
尽管长期以来一直是共和党的同盟军,但美国制药行业从来就没有放弃民主党,这两年更是逐渐加大了对民主党的投资。 制药公司一直在实施狂轰乱炸式的游说行动,几十家大公司都保留了面向民主党的说客。
这样做自然产生了良好的效果,此举已帮助制药行业成功阻止了若干个由民主党人提出的动议——从加拿大进口药品,以及要求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对药品价格进行谈判的议案,在民主党重新获得美国国会控制权一年多来仍然没能通过。不仅如此,这两项议案今年也不太可能到达美国总统的办公桌上。
对于Medicare处方药计划禁止政府部门就降低药品价格与制药公司进行谈判的条款,民主党当然持相反意见。但在共和党的顽强抵抗以及联邦审计人员发表的一项分析报告(报告发现,围绕药品价格进行协商所产生的作用甚微)的共同作用下,民主党人遭遇了失败。最终,这项议案并没有被重新提起。
民主党对“美国从加拿大和其他国家重新进口低价处方药”的议案亦采取了类似的搁置态度。由于共和党的反对,加上公众普遍担心包括从食品到玩具在内的所有商品会搭便车,这项议案遭到了阻止。后来连民主党自己都不太愿意在这一问题上纠缠,这件事不了了之。
由于过去的年份里,制药行业倚重于共和党,民主党人当然没有理由放制药行业一马,也不可能在政策上与制药行业站在同一立场上。制药业的游说活动无疑是这些议案没能通过的关键性因素。
事实上,在制药行业强大的游说攻势下,许多民主党人早已“缴枪”,反对只是走过场。两党代表们都表示,制药业游说团体的影响力太大,议案通过的难度极大。美国家庭联盟执行主任RonPollack表示,制药业是到目前为止对国会开展工作最有效的游说团体。
去年,药品研究和生产商协会(PhRMA)在游说活动上投入的资金增加了25%,总额超过2200万美元。据跟踪政治献金的机构CQMoneyLine所提供的数据,这一增长速度使得PhRMA成为美国在游说活动(包括聘请说客和开展广告宣传)上砸钱数排名第二的组织,仅次于长期以来一直位居榜首的美国商会。
制药公司还聘请民主党在美国国会中最重要的立法人员的一些前高级助手作为说客,以确保有机会接近这些领袖们。与此同时,PhRMA的会员公司(包括默沙东、礼来和辉瑞)及其雇员们也彻底改变对联邦候选人的捐赠模式。在过去的10年里,制药行业将大约三分之二左右的活动资金捐赠给了共和党。而到了去年,他们以五五开平均捐给共和党和民主党:一方面要获得民主党的同情,另一方面还要保持对共和党的忠诚。
前共和党国会议员、目前担任PhRMA主席的陶辛(BillyTauzin)表示:“民主党获得国会的控制权意味着我们将比以往拥有更多的朋友。”
B 聪明的声誉保卫战
除了向政府方面投入大量资金,制药业还与各种病人团体结盟,动用广告为行业唱赞歌,用尽一切办法挽回已经降到冰点的社会形象。
为进一步亲近民主党,制药行业已经与工会组织联手。为此,PhRMA向弗吉尼亚的“制药业劳工管理协会”提供资金,该协会的工作就是寻找工会组织和制药公司都能认可的话题。比如,双方在去年合作行动,要求扩大儿童健康计划的覆盖面。
制药业游说团体投入数百万美元,帮助民主党实现其制定“扩大儿童健康计划的覆盖范围”的目标,还加入一个包括美国退休人员协会(AARP)和美国家庭联盟参与的组织,购买了大约700万美元的宣传广告,支持扩大这项计划,PhRMA承担了这笔广告费用的大部分。最终,美国总统布什动用否决权阻止了这项议案。
陶辛表示,PhRMA正在与其能够寻找到的每一个病人团体结成联盟,这些团体包括“美国心脏协会”、“美国肺脏协会”、“精神健康的美国”乃至“无毒品美国伙伴”。与制药行业相比,这些病人团体在立法人员中有着更高的声誉。“我们正在寻找一切办法成为他们的好朋友。”
PhRMA还将资金投向目标广告上,让广告发挥出最大的功效。除了周五以外(周五国会立法人员一般会外出),国会的出版物上至少会出现一则赞颂制药业道德及其优惠政策的广告。
除了对华盛顿政府方面做工作,制药行业在选民身上的努力也坚持不懈。例如:制定为期3年的“处方药援助协作”(PPA)项目计划,向买不起药的人提供药品。这项计划已经通过PhRMA的宣传车和各种媒体在美国50个州和2000个城市进行了广泛的宣传,美国脱口秀主持人MontelWilliams也加入其中。到目前为止,该计划已经向近500万美国人提供了免费或低价药品。
PhRMA资深副总裁KenJohnson说:“我们也希望获得人们的赞誉。”他报告指出,PhRMA开出的宣传车已经访问了每一个国会选区,来自劳动阶层的许多民主党人对制药行业的支持率正在直线上升。
PhRMA的促销机器最近开始集中在名为“共享奇迹”的半小时电视节目上。每周日早晨,该节目就在美国25个重要的医药市场(其中包括华盛顿地区)播出。节目以第一人称的手法,述说白宫前新闻秘书TonySnow以及其他知名人士使用救命药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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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业与选举政治
在美国,民主选举需要金钱造势以推动,筹集资金是每个竞选人的获胜法宝,政治捐款则是法律授予个人或团体的一种权力和政治风向标。
为避免过于赤裸的金钱政治色彩,美国选举法对捐款的数额有着严格的限制。但是,人们总有办法通过各种途径、以各种名义让捐款超越这种限制。
政治捐款不仅仅是捐赠者政治理念的表述,还受到各方团体和个人的利益驱动。健康产业是受政府和立法机构高度管制的行业,无论是联邦总统议会还是州议会选举,由什么人当政和立法,与产业界的利益和发展趋势息息相关。因此,药厂和医疗器械商历来都是美国议会和总统选举的主要献金者。
在美国近二十年的选举史上,共和党通常被视为对药厂比较友好,而民主党给人的印象则倾向于劫富济贫、强势管制医药行业的角色。所以在政治捐款上,共和党总统和议员候选人往往能筹集到更多的捐款。
但是,从2006年起,随着民主党重新夺回国会控制权,政治风向标有了微妙变化。2008年政治捐款已首度出现两党平分秋色的局面,这要归功于布什的施政无方和声望下滑,让许多机构和个人对共和党感到失望。
在这种局面下,制药行业一改过去的冷淡态度,开始对民主党热门总统候选人捐款,希望未来健康领域的立法能够有良好的人脉沟通。这在过去是相当少见的。
辉瑞CEO Kindler个人两度向希拉里捐赠2,300美元;安进CEOKevinSharer则保持中立,分别为民主党和共和党候选人捐赠26,000美元;雅培总裁MilesWhite是铁杆共和党支持者,他给共和党全国和州选举委员会捐赠20,000美元,同时还捐赠给两位其认可的共和党议员和一位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其他CEO们捐款给谁、捐赠多少虽然没有公布,但一般均可在美国联邦选举委员会(FEC)的文档中查到。
不过,CEO的个人捐款基本上只是个人的意愿表述,并不代表全局,药厂捐赠的很大一部分是通过给国会游说机构和立法的关键议员献金。
2008年大选年之后,有许多重要的医疗保健法案将被讨论、制定或修改?这些法案是顺应潮流和多数人的意愿,还是屈服于金钱商业利益?人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