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瑞的Exubera项目合作方Nektar制药公司也已果断放弃所有吸入式胰岛素的在研项目,裁减一半员工,对公司核心业务作重大调整,将不再洽谈该项目的合作。Nektar总裁HowardRobin(如图)在公司网站上发表上述言论。(图片来源法新社)
药物临床试验一般由药厂赞助,在多家临床研究中心完成,临床数据经过处理和分析后,将以NDA形势向FDA申报。临床试验产生的数据一般掌握在药厂手里,药厂能否客观、完整地披露所有数据,要看其自觉程度和报告体系,以及临床试验设计者、统计分析者和临床试验主持人的科学诚信和职业道德。
FDA监管主要还是基于诚信,依靠企业提供的数据进行审核判断,但有权核实稽查药厂的临床资料。如果检查符合要求,则可在FDA留下良好记录,反之,FDA会提出警告,并根据违规程度,派出更多的现场考核检查人员。
目前由于药物安全隐患问题日益严重,美国国会已允许FDA增加经费和人员编制,同时FDA也明显加强了药品上市后监管和临床数据抽查力度,药品增加安全警告标志、向不规范企业发出警告信的频率明显增加。
从最近的调查情况来看,各大药厂隐瞒不利临床试验数据的事件不在少数,不报、少报或晚报药物安全隐患的现象相当普遍。这种公司商业利益大于百姓生命安全的违规行为,引起了医患双方的强烈不满,同时也凸显出FDA的管理漏洞,无怪乎社会各阶层(从参议员到普通民众)都在极力呼吁FDA完善管理机制,对制药企业隐瞒各种不利数据行为予以监督和严厉制裁。
目前美国国会已经通过了相关议案,估计在不久的将来,药厂临床数据的披露和分析将更为及时而透明。当然也有专家提出,光靠强制还不够,药厂还要转变观念,将临床试验视为公众财产和资源,更自觉地和社会分享所有临床数据。
Zetia: 好结果贵神速
Zetia近来一直受到媒体和专业人士的围攻,但一项名为SANDS的临床试验结果多少为其解了困。《美国医学会杂志》最近刊登的一篇文章指出,Zetia可能对高危心脏病患者有益。
SANDS研究旨在检验强化治疗糖尿病能否更好地控制胆固醇及血压,其降低心血管疾病的风险是否优于现行治疗指南。试验对象为499名土著美国人,治疗组控制LDL小于70mmol/L,收缩压为115mmHg左右,对照组的LDL控制在70~100mmol/L之间,收缩压读数为130mmHg左右。
3年后,研究人员比较了两组患者的心血管疾病判断指标:颈动脉粥样硬化斑块进展和左心室大小(均为心血管病变前兆,ENHANCE未用到的观察指标)。结果显示,治疗组患者的指标明显优于对照组。但是由于入选病人有限,两组的死亡、中风和心脏病事件很少,谈不上有显著差别。
画外音SANDS的临床试验数据从总结到发表,一改药厂在Vytorin事件中的拖延作风。所不同的是,本次公布的数据是厂商愿意看到的理想结果。试问若该试验也不如意,药厂会这么快发表结果吗?YouNeverKnow!
Exubera: 坏事变好事
辉瑞最近又传出了不好的临床试验数据:Exubera可能引发肺癌(原以为该药仅对肺功能有影响)。辉瑞4月9日对外宣布,药物标签将会增加这一信息。
临床试验显示,4740名用药者中有6位罹患肺癌,而对照组的4292名患者中仅有1位。尽管患病人数很低,但风险增加的相对百分比还是相当高的。由于所有患癌者都有吸烟史,目前还无法确定患癌的真正原因。
自从去年10月辉瑞宣布Exubera撤市后,大部分用药者已改用注射胰岛素,仅有少部分患者仍在用药。作为撤市过渡期和临床试验的延续项目,辉瑞仍然供应药品。随着这一消息的公布,相信这部分患者也会放弃Exubera。这对双方都是一种解脱,辉瑞不必再为少数病人用药继续操劳和赔钱,也可避免或减少用药者起诉公司的潜在风险。
画外音这个项目只剩Mannkind制药公司还在硬撑,估计这家小公司不日也将放弃这项曾被称为“医药界和给药方式最伟大的革命性发明”。4月11日,MannKind宣布将停止对外寻求商业合作伙伴的各种努力,公司股票波动较大。从辉瑞、诺和诺德、礼来,再到Mannkind,4家公司花费至少50多亿美元的项目就这么悲壮地结束,不禁让人再次感受到新药开发的巨大风险以及无法驾驭投资成败的无奈。
文迪雅: 不让数据说话
FDA最近派出检查员对葛兰素史克(GSK)北卡办公室进行系统的数据调查,发现GSK并未如实报告文迪雅的部分临床试验数据,故发出警告信要求GSK就文迪雅Ⅳ期临床试验数据和进展按期提交强制性报告,并如实反映在其NDA年度报告当中。
从媒体和FDA披露的情况来看,GSK似乎并未隐瞒患者用药安全方面的个案报告资料,但显然在数据分析、整理和报告方面,尤其在向FDA及其顾问委员会递交临床总结报告方面存有严重忽略和遗漏。FDA现场检查员指出,类似问题还可能存在于其他药物的申报材料当中。
GSK首席医疗官承认公司方面的某些问题,声明公司将认真解决现场考核发现的系列问题,但否认存在任何有意不报告药品安全隐患的问题。
画外音去年文迪雅安全隐患问题被媒体曝光后,GSK坚持为该药辩白,打广告,开新闻发布会,在各种场合再三澄清文迪雅的用药安全“事实”,可谓用心良苦。可惜GSK似乎并没有很好地核对已经获得的大量临床试验数据,向FDA、医生和消费者做出负责任的解释,只是一味指责媒体抹黑,使其蒙受销售严重下滑的损失。如今在FDA核查后,GSK才承认自己失误、数据披露不全,企业形象受损不小。
Vytorin: 巧借专家之名
去年,默沙东和先灵葆雅曾表示,为了加快临床研究数据的分析整理工作,其专家委员会要求变更ENHANCE的终点观察指标。当时业内人士就在纳闷:这么做明显违反临床GCP原则,哪位专家敢出这样的馊主意?
据国外媒体透露,得出该结论的专家会议有猫腻。与会专家包括5名外聘专家和11名公司内部研究人员。每名参会专家被告知,会议没有纪要,由厂方作笔录。会议结果并未立刻公布。3天后,消息灵通的《福布斯》抢先发表文章《TheVytorinQuestion》质疑ENHANCE的结果公布问题,两家公司当晚就发表了上述声明。
如果此事没有闹大,或许默沙东和先灵葆雅声明一发也就了事了。但国会卷入了调查,药厂一紧张,很快又宣布不再更改临床试验终点观察指标,并在国会宣布调查一周(顾问会召开一月后)后,起草了一份当时的会议(回忆)纪要。
这份纪要的内容引起了一位专家的不满,他表示这份纪要并未准确反映会议的争论细节,要求更改指标的是药厂而非与会专家。由于时间限制,专家组成员只能看到50~75张由药厂提供的影像图片,会议纪要却称“专家可以查阅所有影像图片”。也有专家认为,图片似乎不是随机选择,可能带有偏见,是用来说明和支持某些观点的。
还有专家对会议纪要强调“原来评判分析临床结果的方法有问题、不可信”的提法颇有微词,这分明是制造借口,为后来改变终点观察指标或延后作铺垫。此外,通过媒体公布试验报告的做法也违反常规。
画外音从国会公布的资料判断,药厂操纵专家会议和结果的色彩很浓。这里要感谢报料专家,不是他捅出内幕,人们未必能解开专家会议纪要之谜,其勇气和坦诚难能可贵。
抑肽酶: 错不在公司
FDA近日发表声明称,拜耳有意向联邦药物管理官员隐瞒一项大规模临床试验的数据,该试验提示抑肽酶(Trasylol)可能增加患者死亡和中风的风险。就在此声明发表的几天前,拜耳研究人员还参加了由FDA召集的一项公开会议,讨论抑肽酶可能发生的严重不良事件,却对已掌握的上述潜在风险只字不提。据悉,此事件由于拜耳研究人员举报才浮出水面。
拜耳在向FDA递交的书面报告中辩解道:“这些资料仅仅是原始数据,未及分析,故未立即告知当局。”其公司发言人仍坚持抑肽酶是安全的。此事件遭到了社会各界的强烈批评,已有立法者提议立法要求药厂公开所有药物试验及其结果。
抑肽酶是一种常用的心脏外科药,开刀前使用可减少出血风险以及为心脏搭桥患者输血的可能。该药已上市13年,是拜耳销售增长最快的药物之一,去年的销售额达到2亿美元,今年有望实现6亿美元的销售额。
画外音为了平息此事,拜耳已暂停了2名雇员的工作,理由是未披露上述临床研究结果,而FDA也未采取任何处罚行动。有业内人士认为,找2个“替罪羊”并不能洗清公司的严重过失与责任,一般情况下,2名员工很难只手遮天,只有系统性造假或数据处理审核有漏洞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
更多个案
Paxil纽约州检察长最近向GSK提出诉讼,指责其对医生和患者隐瞒了Paxil的关键临床数据和安全隐患信息,仅发表5项临床研究中的一项略有争议的试验结果。据悉,部分研究显示,该药对青年人无效,还可能增加自杀率,这一点并未及时告知医生和公众。
万络华盛顿大学的研究人员近日发现,默沙东早在2001年春就知道万络有风险,在一项由1069名患者参与的临床试验中,用药组死亡34例,对照组只有12例,死亡风险几乎翻番。然而,默沙东并未及时向FDA提供这一关键数据,公司在几个月后提交给FDA的数据中仅包含仍在服药的患者。
西乐葆2005年,辉瑞公布了一项早在4年前就完成的临床试验结果:西乐葆(Celebrex)有明显增加心脏疾病风险的迹象,该结果与辉瑞先前公布的数据结论明显不同。尽管医学专家们对于临床数据的解释还有争议,但基本同意此类数据早该公布,不必等到COX-2药物出了问题才公布。但在当时的辉瑞网站和CEO的对外声明中,辉瑞一口咬定这是新的临床数据,未曾预料其风险。业内人士则怀疑,辉瑞涉嫌隐瞒药物安全性数据,未能及时公布或以论文发表该结果。
Prozac《英国医学杂志》2005年发表文章,指责礼来刻意隐瞒其畅销药Prozac有引发患者行为异常的风险。杂志所提供的报告和备忘录显示,礼来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知道这一问题,但一直试图淡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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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市药审核赶时间
默沙东的万络(Vioxx)、Rezulin、Baycol以及辉瑞的Bextra近年来都因为安全性问题惨遭撤市。美国哈佛研究机构从这些药品当中发现了一个共性,即都是FDA在规定审评时限内完成审核。
FDA的审评时限是美国国会在1992年通过法律程序设定的,当时国会曾明令允许制药公司通过缴纳巨额审评费用,使FDA有足够资源加速药品的审核速度(即所谓的《使用者付费法案》)。按照该法案,FDA必须在12个月内对90%的待审药品(收到审核额外付费的药品)做出了断,要么通过,要么退审(1997年,审评时限缩减为10个月);优先处理的创新药或特效救命药的审评时限为6个月内。
研究人员认为,药厂缴纳费用产生的最明显变化是,两个月内完成审评的药品数量明显增加,已达到其他时间内通过审评数量的3.4倍。更令人关注的现象是:赶在截止期限内完成审评的药品出现撤市和安全性警告的几率高4~5倍,因为“FDA可能会在期限的压力下做出错误的判断。”
然而,在目前面临预算紧张的大环境下,美国国会不可能给FDA拨款取代制药公司缴纳的审评费用。去年,美国国会虽然再次审核了《使用者付费法案》,但能否取消审评期限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