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走向世界不外两个途径:一是“医”,与中医能否在所在国有合法行医地位相关;二是“药”,与中药能否在所在国被列入药品管理相关。
自上世纪80年代,针灸最先兴起于美国,而后在世界各地传播,中医因此被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可。 然而,在不少国家,中医的行医范围受到限制,对中药的使用限制更是严厉。而中医药被别国认可的最有效途径,就是立法。这方面,澳大利亚走在了西方国家的前面,被誉为中医药走向世界的“桥头堡”。
最早承认中药为药物
澳大利亚将药品分为处方药(Prescription Medicines)、非处方药和辅助药物(Complementary medicine)三种。
1989年,澳联邦政府通过了《药物管理法》,并于1991年2月实施。鉴于中草药在医疗实践中广泛应用,该法将中草药列入辅助药类管理,与维生素、矿物元素、植物、荷尔蒙等同列。澳大利亚因此成为全球第一个承认中药为药物的西方国家。
在该法通过过程中,澳洲全国中医药针灸学会联合会主席林子强博士做出了艰苦的努力。他游说议员及政府官员,积极与澳大利亚联邦药物管理局协调,促成了联邦政府对中医药的重视,修改了原来许多不合理的内容,其中,将“草药者”(Herbalist)正式改称为中医师(Chinese Medicine Practioner),初步确立了中医药在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医药体系中的地位。
最先确立中医的平等地位
长期以来,随着针灸在世界上一些国家的使用,针灸师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合法行医地位。但这种地位一般属于从属西医的辅助治疗地位,而更广泛意义上的中医师很少被认可。但这一点同样在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获得首次突破。
1995年8月,维多利亚州卫生与社会服务部决定,对有关中医在澳洲的现状进行调研,并开始对中医药如何立法管理进行论证。1998年8月,维多利亚州政府宣布:将在澳洲首先立法管理中医。2000年5月,维多利亚州议院终于通过了《中医药管理法》(CHINESE MEDICINE REGIS-TRATION ACT 2000)。
这部中医法与目前美国推行的针灸师执业法规有很大区别。前者是立法机构制定的法律,中医行医的合法地位从此获得与西医同样的法律保护,中医师同样被称为医生,并可以加入澳大利亚医疗保险体系;后者的针灸师执业法规,仍是把中医放在从属西医的辅助治疗地位。
1998年,澳大利亚卫生部长联席会议决议,维多利亚州通过中医立法后,其他各州也将参照此立法标准制订各州的相关法律。该法案因此成为西方国家第一部中医法。
一则最新消息让人欣喜,新南威尔士州根据卫生厅的建议,正考虑批准在西悉尼利物浦医院设立传统中医药部,如果事成,将是澳大利亚首次在主流公立医院设立中医试点,可成为以后开办综合中医院的“蓝本”,并有助于推动中医的注册和立法。新南威尔士州有望成为继维多利亚州后,第二个对中医立法的州。
中澳中医药合作日趋升温
目前澳大利亚的中医执业医生超过2500名,而使用中医药作为治疗手段的“健康从业者”约有3000名,预计两项相加在未来5年内可望达到1万名,这一人数在人口不到2000万的国家里已属不少。同时,西方人使用中医药的比例已接近40%,大部分受过高等教育;非亚裔人口对中医药的认同程度也越来越高。澳大利亚每年大约有1千多人次接受中医药正规或非正规训练。目前,澳大利亚的中医诊所约有4000家,其中1000家较为“活跃”,鉴于中医诊所及药房越开越多,反映出其中医药市场的巨大潜力。
澳大利亚还是西方国家中,中医药高等教育最成功的国家之一。悉尼和墨尔本最早开设了两家针灸学院,即现在悉尼理工大学的中医部及维多利亚大学的中医部。至今,已有四所政府办的大学开设中医学士学位以上课程,除上面两所外,还有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1994年开始)、西悉尼大学(1998年开始)。其中维多利亚大学成立了辅助医学及中医学部;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与南京中医药大学合作成立了中医部,开设正规中医本科学士、硕士课程。
中澳两国政府间合作日益密切。1997年6月,时任中国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的李振吉率团访澳,并与联邦药物管理局签订协议。1998年4月,澳大利亚全国中医药针灸学会联合会与中华中医药学会,在北京签订两国中医药学会姐妹合作与学术交流协议。2000年12月,李振吉再次率团访澳联邦药物管理局,探讨两国中医药领域的进一步合作。2001年2月,澳卫生部长Wooldridge率团访问北京、四川、云南、西藏等地,就两国医疗卫生、健康保健包括中医药的合作与交流,进行了考察与访问。
发展中也有隐忧
成果固然令人欣喜,但发展中也出现一些隐忧。
首先,国产中药质量堪忧。澳大利亚不生产中药,其中药都是进口的。目前市场大致是,中国内地出口的中药占60%,香港转口的占20%,台湾、新加坡、印尼等地出口的占20%。而市场对中国内地出口中药的普遍反映是:价格便宜,但质量不稳定。而香港转口的中药(特别是中草药),虽然价格高,但质量、档次较高。
其次,中药进口受限制多。目前在澳销售的中草药有600~800种,使用对象多是华人。因其味苦、药味重,且煎制麻烦,让许多“洋人”望而生畏。比较头痛的是,虫类、金石类、动物类中药不被澳认可为中草药,麻黄、附子、洋金花、半边莲、朱砂、马钱子、藜芦等中草药因其毒性也被禁止向公众销售,只能凭注册西医师的处方才能使用。目前,TGA对从中国进口中草药的主要担心是种植时的污染问题,特别是重金属超标问题,严重影响中国中草药对澳的出口。
此外,由于东西方文化的隔阂,缘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中医理论难于被西方人接受,这也制约了中医药在澳州的广泛应用。
“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中医立法八周年纪念大会暨中澳中医药发展论坛”中方代表团团长、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李大宁表示,尽管中医药国际化道路艰难,但只要我们主动走出去,加强与世界各国交流、合作,强调中西医优势互补,困难会逐步克服,中医药必将为人类健康做出独到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