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殷利春,随浙江第一批医疗救援队驻扎在四川平武县,在废墟上临时搭建的帐篷病房内,在余震不断的恶劣环境里,抢救了一名又一名伤员,并成功施行了浙江医疗队在灾区没有CT定位和双极电凝止血器的一台脑外伤手术。
5月26日下午4时,120急救车向浙江医疗队二分队送来了一名深陷昏迷的危重伤员,50余岁的伤者是被突发6.4级强烈余震从房上甩了下来,头部着地。殷利春凭多年的临床经验判定:“头部外伤,深度昏迷,双侧瞳孔不等大,自主呼吸微弱——典型的脑疝症状。”
脑疝是由于颅内压极度增高,脑组织被挤压到压力较低的硬脑膜间隙或颅骨的生理孔道,引起嵌顿所致。它不但严重影响脑的血液循环,还会压迫脑干,导致呼吸障碍等危象,瞬间夺命。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开颅,清除血肿减压。
时间就是生命!然而眼前的医疗条件实在让人揪心:临时搭建的帐篷病房内,没有CT,无法准确对手术切口定位;没有脑外伤手术常规用的双极电凝止血器,连无影灯也没有……
救治必须分秒必争!伤员的儿子知道帐篷里没有急救的仪器设备,央求着快些转院。但是,如果把伤员送到医疗条件稍好的绵阳县城救治,路程至少需要耗费4小时,伤员等不到救治就可能会在途中停止呼吸。正当大家焦急万分,举棋不定之时,殷利春毅然地说:“从地震中活下来不容易,转送是必死,我们宁可冒手术的风险,也绝不能放弃每一个机会,每一个人!请你们相信,让我来主刀,我会尽力的!”
伤员家属听了殷医师的话后同意手术:“医生呀,他是我全家的指望,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他!”医疗小组当机立断,马上进行手术。35℃的帐篷内,殷利春立马换衣、消毒,在简陋的手术台前,一面给伤员剃发备皮,一面根据伤者的全身状况急速地判断颅内的伤势定位。一旁的外科专家给他当助手鼓劲,手术护士更是紧张地打针输液,递刀送剪,穿针引线,密切观察生命体征,他们都清楚这是在抢时间,创奇迹。
借着一盏立地灯的光亮,殷利春深吸了一口气,凭着经验果敢地下了第一刀。这一刀,切口正下方恰好就是淤血处,其精准程度令在场的医疗队员们倍感鼓舞。
手术进行三个小时后,伤员脑部的血肿清除了,血压及自主呼吸都恢复正常,瞳孔也恢复正常,手术非常成功。而此时殷利春等人身上的绿色手术衣已经全被汗水浸透了。在场的医护同行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疲惫的面容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如果没有经验,没有胆量,伤员的命肯定回不来了。”驻地的山东省医疗救援队员,纷纷向浙江医疗队员们祝贺手术成功。
两天后,伤员的儿子看到父亲日渐好转,这位经历地震都不落泪的年轻汉子,含着泪水哽咽地对殷利春说:“谢谢你们把我爸的命救回来了!”
“没有CT的情况下开颅,相当于30年前浙江省的医疗技术状况,当时这样的手术成功率也很低。切口定在何处,完全要凭医生的经验,这次下刀位置非常准确!” 殷利春的队友们连连赞赏。
对于在前线17天中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刚从平武返回杭州的殷利春,颇有感触地对采访者说:“救治伤员与废墟救人一样,需要智慧和勇气;作为一名医生,我为能亲手救活重伤员感到无比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