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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要:假如数以千万计的适龄青年男子,娶不到老婆结不了婚,会是怎样一种情形?数据显示,在我们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利用非医学需要,进行胎儿性别鉴定和人工终止妊娠(简称“两非”),令女孩的出生率降低,与之相对的是,男孩的出生率在上升。

  男女比例失衡,阴阳失和,已成了一个不容回避的社会问题。

  武汉性别比“高位运行”

  近日,武汉市卫生系统召开会议,部署整治“两非”专项工作,以降低人口性别比例。会上,该市卫生局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去年,该市在医疗机构出生的新生儿有7.2万人,男婴比女婴多出近3500人。按此比例计算,相当于每出生110个男婴,只出生100个女婴。

  武汉市计生委主任韩燕君介绍,1990年至2001年10年间,武汉市出生婴儿性别比为125:100,即每100名女婴出生时,有125名男孩出生。从2002年起,该市卫生执法系统集中整治“两非”行为,性别比攀升的势头得到有效遏制。但是,今年公布的110:100这一比例,距2010年实现性别比例趋向自然平衡这一要求,还有很大差距。

  目前,武汉市卫生部门作出决定,从5月起到10月,将全面清查违法开展“两非”行为,打击无证非法行医,规范医疗市场,以维持性别平衡,促进社会和谐。

  另据介绍,去年,武汉共查处20起非法从事终止妊娠的手术,罚款金额15万多元。

  另外,省人口计生委负责人前不久透露,随着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进行胎儿性别鉴定的方法和途径更多、更便捷、更容易,二胎在农村基本是男孩,从这一点上可以推断出生性别比有多高。这位负责人还说,从全省看,性别比排位在全国的位置在上升,对此,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

  流动人口是性别鉴定“生力军”

  武汉市计生委主任韩燕君也以2007年为例介绍说,当年,该市市区约90%的流动人口所生的第二胎都是男孩。

  有计生人士指出,据此可判定,在胎儿性别鉴定中,流动人口是一支“生力军”。他们往往在老家拿到第二胎准生证后,来到武汉,设法为胎儿鉴定性别。

  不久前,曹女士的堂妹,从荆州老家来到武汉,表示要做胎儿鉴定。曹女士通过朋友介绍,其堂妹后来在汉口一家民营医院做了B超鉴定。曹女士说,当时,其堂妹已有近5个月身孕,因鉴定确认胎儿是女孩,堂妹果断做了引产手术。

  浠水来汉打工人员何别(化名),因喜得贵子而开心不已。何别是一名建筑工,他向记者透露,他和妻子生的第一胎是个女儿,一心还想要个儿子,此次怀孕后,他将妻子带到了在汉打工的地方一起住下,后经人介绍,多方找人,最终也是在武汉一家民营医院做了胎儿性别鉴定。鉴定结果令一家人非常满意,一个月前,妻子回到老家顺利产下一名男婴。为佐证其所言非虚,他还拿出当时做B超后医院开具的收费单据。

  何别告诉记者,在他老家,膝下无子,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要是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在人前自觉“抬不起头来”。

  记者采访中获悉,在一些地方,特别是在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依然很严重。

  有计生人士指出,不仅在我省,在全国很多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这是男女性别比失调最深层次的原因所在。

  谁在偷偷做胎儿性别鉴定

  5月13日,在线人的带领下,记者来到汉口汉正街一条小巷内一个水果摊点。女摊主是名中年妇女,线人说,谁也看不出来,她就是个“医托”,长期给一名携便携式B超机四处做胎儿性别鉴定的男子“拉生意”。

  显然线人与女摊主熟识,见到线人,女摊主忙出门把线人带到了一边。在此过程中,记者走上前去,用外地话谎称家中妻子怀了小孩,想做B超鉴定,女摊主见是熟人带来的,就没加防范地说,一口价,400元钱。女摊主说,现在的行情是,有些地方只收100元至300元钱,此处之所以要收400元,是因为此处提供的服务是“一鉴到底”,如一次鉴定结果有疑虑,还可来鉴定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鉴定令客人满意为止,且后面的鉴定不再收钱。

  记者提出要见见做B超的医生。女摊主有些警觉地表示,只要记者将孕妇带过去,马上就可见到那名医生,马上就能鉴定。

  线人告诉记者,他的一个弟弟曾经就是通过中间人,找到了那名男子,给弟媳腹中的宝宝做了性别鉴定。

  随后,附近一家诊所的医生在得知记者的采访意图后表示,女摊主这是在雁过拔毛,她至少多报了100元钱。

  据这名诊所医生介绍,因有关方面打击得历害,目前市场上,很多人都是“流动作业”,携带便携式B超机四处“打游击”,以此逃避打击,女摊主所述的这名医生他也认识,他所用的便携式B超机其实是花几万元钱买的二手货。他干这一行一本万利。

  该名医生说,这些“流动作业者”有很多“医托”,事成之后给分成。也有些是开的夫妻店,妻子拉客,丈夫做鉴定。近来,由于武汉打击得太狠,一些没有B超机的诊所,一些民营医院,不敢明目张胆地做胎儿性别鉴定,于是这些诊所或医院就充当了“流动作业者”的“医托”。其中,女摊主所说的那名医生据说和京汉大道上的一家民营医院“有业务来往”。他们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流动人口。

  据知情者透露,她的一名朋友在汉口前进某路开有一家诊所,诊所的主要业务就是开车上门给别人做胎儿性别鉴定,“生意好得很”,她说。

  王女士是武昌一家公立医院的护士。她透露,因为近些年来打击得很严,武汉市一些公立医院几乎都不敢做胎儿性别鉴定。不过,如果你跟当事医院熟,“关系过得硬”,破例的事也是有的。王女士透露,当做了B超后,医生一般都有一套暗语,表面上不违规,实际上已经传递了丰富的信息。

  王女士以她所在的医院为例介绍说,当医生做完B超,如果医生说“好亮一个点呀”,那九成表示,孕妇所怀孩子是男孩。因为,如果是男孩,其生殖器就会显示出一个亮点。如果医生说“夹得好紧呀”等,那么多半胎儿是个女孩。

  来自洪湖的张琦(化名)女士讲述,去年夏天,她怀上了宝宝,想通过在汉的亲戚找个地方做个B超鉴定未果,后来她回到洪湖,在洪湖一家公立医院,托人找了名医生,给医生买了一盒20元钱的香烟,付了200元费用,很快就得到了她和家人想要的结果。

  性别鉴定破解之道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郭丽虹提供的资料显示,目前我国出生人口性别比持续数年失衡,而且这一趋势日益严重。她说,出生性别比严重失衡问题的出现是人为的结果。

  郭丽虹代表的担心得到了众多代表的认同。贾春梅、刘顺妮、郭生练等100多名代表提出修改《刑法》,对选择性别人工终止妊娠进行制止。他们认为,治理出生人口性别比失衡问题总体情况不容乐观。B超、染色体检测等现代技术以及人工终止妊娠手术的滥用,为一些人选择性别生育提供了条件,非法鉴定胎儿性别和选择性别人工终止妊娠是出生人口性别比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

  全国人大代表、武汉市副市长刘顺妮认为,现行《刑法》在惩治非法鉴定胎儿性别和选择性别人工终止妊娠行为方面存在缺陷:一是对胎儿性别鉴定行为是否属于非法行医,没有明确规定;二是由于第三百三十六条的犯罪主体为未取得医生执业资格的人,而取得了医生执业资格的人非法为孕妇进行胎儿性别鉴定和人工终止妊娠的行为无论情节多么严重,都无法定罪。

  为此,马力等40多名代表建议,增加“非法进行胎儿性别鉴定罪”,所有擅自为他人进行终止妊娠手术等行为,情节严重的,都应该负刑事责任。

  省人口计生委主任杨云彦此间指出,我们还要思考、探索新形势下的新办法,在女孩就学、就医、就业等方面创造更好的政策环境。通过创新思路、探索方法,破解人口计生工作中的难题。

  另外有计生干部介绍,除了治本还要治标,那就是加大对“两非”的打击力度,让“两非”无处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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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男轻女思想逼得夫妻离婚

  柳萍(化名)是大冶人。其爱人在黄石市某机关工作。前不久,柳萍哭着向记者投诉说,因其丈夫家中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她在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公公婆婆看她就不顺眼了,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后来,有一份稳定工作的柳萍带着女儿搬出去住,此间,公公婆婆写信给她丈夫,让丈夫给她施压。后来柳萍看到了这封信,信上直指柳萍是大不孝之人,公公婆婆要求他们的儿子想办法再生一胎,而且要保证第二胎生的是儿子,公公婆婆不惜以牺牲儿媳妇的工作为代价,甚至说,如果儿媳妇不配合,就让儿子离婚,再找个人结婚。

  柳萍说,她只想生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心头肉。她对公公婆婆的封建思想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理解,毕竟他们年岁大了,令她感到绝望的是,其老公作为机关工作人员,在此过程中,并未站到自己一边,目前,两口子正在就离婚事宜进行协商。(记者周寿江 刘蔚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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