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足球,那是一场怎样的比赛?尽管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为了确保比赛公平,除了两名门将之外,场上双方的球员还是要蒙上眼罩。球员们在黑暗中跑动,凭借足球里面的铃铛声来判断球的位置,再凭借听力来盘带,来传球接球,去射门。
我注意到,比赛中不时地有人敲击金属门柱,那是在“告诉”球员们大门的方位。这就是被前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形容为“最复杂、最精巧、最难以琢磨”的盲人足球比赛。黑暗,丝毫没有妨碍他们如同精灵般的表演。
对那些先天失明的球员来说,从来没有见过足球和球门的样子,但是他们不仅可以踢,而且可以踢得很好,能准确地射门,这该是怎样的不可思议?中国这支五人制盲人球队,组建仅仅两年,队员的平均年龄只有20岁,而在面对比自己高出一头并拥有职业化俱乐部制的英国队时却表现得如此出色,人们由此想到国足完全是出于本能。
不健忘的人都会记得,前几年国足凭借运气,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进了一回世界杯,订了所谓“三个一”的奋斗目标,其中一个“一”说的就是“进一个球”。可是,就连这么可怜的低标准也还是实现不了,到头来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府。在刚刚结束的奥运会上,虽然终于进了一个球,但既输球又输人的他们,身上的遮羞布也从此被彻底掀掉,输得无可再输。
当然,我们不能就盲人足球的一场胜利得出一些定理,但把中国的盲人足球与中国的健全人足球对比一下,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能让我们平添诸多感慨。比如有记者问盲人球员听着足球滚动的声音有什么感觉,他们的回答是那样的诗意而动人:“就像足球在笑。”
而我们都知道,近几年来,在国足参赛的场合,滚动着的足球每每却是像在哭,国人每看一回,心里就添一回堵,根本体会不到世界上那么风靡的足球还能带来什么乐趣。
在昨天的残奥会赛场上,中国队在男子七人制足球赛中以大比分输给了俄罗斯队,但队员们在场上表现出的顽强斗志让全场观众为之动容。竞技体育终究要决出胜负,没有人要求哪支队伍一定要“常胜”,然而你既然代表国人出战,在表现上总要给国人以安慰,健全人的国足正是在这个关键问题上令国人失望到了极点。
通过中国盲人足球队与中国健全人足球队的对比,似乎能够明白一个看似悖论的道理:所谓残疾人可能很健全,而所谓健全人却可能很残疾。盲人们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光明,但他们的心里有光亮,生活一样非常美好；反过来,那些眼睛可以瞪得像牛一样的人,如果盯着的只是金钱美女、个人安乐等物质享受,生活一样会变得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