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广州白云机场接收从四川来的伤员,每一趟飞机的病员伤情都比前一趟的重,在协助分流、安置的紧张工作中,我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那一张张无助的、痛苦的面容牵动着我们内心最脆弱的情感,我们只希望能用我们的工作、我们的绵薄之力,抚慰那些受惊吓的、伤痛的心灵。

  几天前,我收到广东省人民医院曾于2007年赴港护士张瑞英的一篇短文。该院骨科已经接收数十名伤员,其中张瑞英负责照顾一个在地震中受伤而被截肢的10岁女孩。读完她的短文,我在为孩子伤感和祈福的同时,也为我们专科护士的专业精神感动。

  我将这篇短文发给了香港的同行们,一位香港同行回复说:读完这位同学的文章,一方面为灾区同胞伤感及祝福,但另一方面为我们的专科护士毕业生开心,因为他们无论在理性、感性和专业方面均显出成熟的一面,证明广东省专科护士培训之路是走对了,Keep this up。共勉!

  希冀以此文鼓舞和激励正在医线“震”前方的同事们!

  ——广东省卫生厅医政处 彭刚艺

  44床的孩子一直在哭闹,我问她,安慰她,哄她……怎么都无效,已经做了妈妈的我突然束手无策。

  我尝试轻轻地观察孩子的身体情况,当我轻轻地碰她的腿时,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轻轻地问:孩子,告诉阿姨,你哪里不舒服,好吗?她还是不回答我,只是不停地哭。

  我轻轻地问:你是不是伤口疼,阿姨告诉医生给你止痛药好吗?孩子哭着点了点头,我马上按医嘱给她上了50mg的止痛药,轻轻地为她梳理头发,安慰她说:孩子,乖,很快就不疼了。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了,随后我想观察伤口周围有无异常情况,当我揭开盖在她腿上的被子时,她再一次狂哭起来,我以为我碰到她疼痛的伤口,不断地向她道歉。她大叫:盖上,盖上。

  哦,我明白了,虽然只有10岁,但她抗拒看到自己截肢后的残端,她不想看到不完美的肢体,她恐惧、担心,她甚至不愿面对现实,盖起来不要给自己看到,也不愿给别人看到。

  我马上轻轻地帮她盖上,并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我在她床边的凳子坐下来,怜惜地看着孩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替她擦眼泪。大概过了10分钟,她终于停止了哭,看着我,似乎对我并不陌生。

  我轻轻地问:孩子,好点了吗?她友善地点了点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让我更加心疼。我在想,我该如何疏导这孩子呢?

  我评估了我负责管理的8个病人,把相对紧急的情况处理好后,我拿了一个火龙果,在她床边坐下来。我轻轻地对她说,孩子,阿姨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好吗?她点了点头。

  我告诉孩子,阿姨在这之前认识一个16岁的男孩,他学习成绩很好,可是不知从哪天开始,晚上觉得腿疼,而且越来越疼,来医院看医生时,诊断为恶性肿瘤,医生告诉他要截肢来保命。阿姨给他做手术前准备工作时,发现他的眼里饱含泪水,我拉上床帘,鼓励他说,孩子,阿姨知道你心里很苦,想哭就哭吧。他马上放声大哭,哭完以后,他告诉我说自己得了这样的病必须面对,即使死也不怕,最担心的是爸爸妈妈,叫他们如何承受中年丧子的痛苦?我鼓励他说,好好治疗,好好活下去,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安慰和孝道。他承受了截肢的痛苦,也承受了化疗的巨大痛苦,但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他的生命可以维持多久。

  我问她,孩子,你知道什么是癌症吗?她点了点头,我又问:你听说过化疗有多辛苦吗?她点头说知道。我说,孩子,相信阿姨,你以后会好起来的,装上假肢,你可以走路,可以继续上学,习惯以后基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现在的假肢很好,别人很难发现是假的,孩子,勇敢点,让阿姨和你一起面对困难,好吗?孩子很懂事的点点头。真乖!

  为了保证伤员休息,医院谢绝探视,可我没有拒绝一位患血癌的孩子来看望灾区的孩子,我想他们可以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他们有共同的语言!

  当我再次进入病房时,我发现孩子们在讨论看书的问题,有说有笑的,看着这几个不幸而又坚强的孩子们,怎叫我不感到心酸、心疼?我祈愿:孩子,坚强,再坚强,毕竟往后的路会比健全的孩子困难。

  我想,如何护理好孩子截肢后的残端,以便以后更合适安装假肢,如何鼓励孩子面对自己的残缺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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